2014年8月12日 星期二

【接文】《FENI旅遊記》Прощай

與黔在Bass的串角接文

  一早醒來,食物的香氣逼促食慾。

  看來是有人在廚房準備早餐。

  半夢半醒間將睡裙換下,她摺好棉被便拿著刷牙用具前往浴室。

  「早上好。」又打了個呵欠。

  「早安,FENI小姐。」

  今天穿著的是七分袖,深紅雪紡紗上衣搭配黑薄絲襪,長度褪至大腿的燈籠短褲,垂於耳下的大耳環偶發出輕聲脆響。腰側繫圍裙,青年正將調味料放入煎盤裡。

  看來早餐是培根蛋和沙拉。

  「可以接受葡萄柚果汁嗎?」他打開冰箱。

  「柚子的味道會很濃嗎?」將束在手腕的橡皮筋簡單綁了個馬尾。「我不喜歡柚子茶。」

  後又轉身去浴室刷牙洗臉。

  阿爾圖爾將冰箱關起,拿出裝有茶包的玻璃罐。這時電話響起,他將電話夾在耳側,重新拿起廚具,邊料理食物邊用明快的俄羅斯語和對邊交談。

  屋內通風涼好,而且整齊乾淨。

  將水龍頭關上,FENI拿起一旁的毛巾將臉擦乾。

  順手拉上浴室的門,她將東西放進後背包整理好後打開電視。

  享用早餐之際,青年向少女提了一個問題。

  「FENI小姐今天有自己的行程嗎?」

  「嗯,首先要先把我的衣服跟背包拿回來。」將水果一口嚥下。「然後去著名景點逛逛,像是泰晤士河之類的……

  「畢竟第一次來英國,不多玩玩太可惜了。」

  「沒有呢……我還是習慣自己拍照。

  「如果要傳給親友的話只會用網路的方式。」

  「原來如此。」他點點頭。

  這時水煮開了,阿爾圖爾走進廚房。

  隔了一會端著冒香的熱茶,「希望妳不介意我擅自替妳泡紅茶。」注入放在FENI那側的杯子。

  接著青年突然用認真專注的表情看向少女,一臉欲言又止。

  不語,少女吹了幾口氣然後慢慢的喝著。

  抬眸看到青年的表情,她眨了眨眼。「有事就說吧,幫得上忙的就僅管開口,別客氣。」

  語畢,她歪了下頭。感覺她這個客人對主人這麼說怪奇怪的。

  少女的語氣令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輕笑出聲。

  他優雅地抬起手掩嘴,「儘管有些唐突,是這樣的,FENI小姐……」

  茶葉的味道滲入溶液,使茶水從清色褪去,隨時間漸深。

  「--我希望妳能夠睡個好覺。」

  左手快速伸出--針頭冷不防深入皮膚。刺破血管,成為循環系統的一部分。

  正當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時,活塞已經見底,硬生拔起。

  沒有力氣維持坐姿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倒向對方。

  「不過很顯然地妳是剛剛醒來。我也知道這樣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因此我決定幫個手,希望妳別介意。」

  胸口的溫度傳至臉頰,FENI感覺身體發冷。

  青年低柔甜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Спокойной ночи.」

  意識毫無抵抗地墜入黑暗。

Прощай-2

  好吧,現在她總算知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道理了。

  可是不是現在啊——!要知道租自行車的錢很貴的還有她的背包跟帽子及衣服啊!

  「混帳……」夢囈了一句,少女夢到自己跟青年解釋她聽得懂俄語的事。

  待意識重新接上不知是幾小時後了,身體有些酥麻。

  FENI甦醒過來時沒有特別想法,唯一念頭只剩下——

  混帳這該死的尿意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啊!

  好吧,她承認自己一點都不淑女。

  一陣惡寒讓少女渾身直打哆嗦,FENI發現自己的手腳被鐵鍊栓住,面部朝向排水孔,壓在身下和旁側的是滿滿的冰塊。

  看來青年替自己找了一個可以剛好容身的浴缸。

  心博顯然超過正常數值,使少女穩不住發抖,甚至無法使力。

  「盡量不要亂動比較好。」上方傳來溫柔的提醒,衣服從背部被剪開,接著是刀鋒劃開皮膚的感覺,「我使用的麻藥比較……非一般性,多餘的動作可能會讓妳感覺不適,不過不用擔心,好處是一點也不痛--我想說的是,在手術中亂動是很危險的。」

  拿起工具把皮膚撐開,自開口流出的血染紅冰塊,和身上的衣服。

  金屬碰觸肌膚帶來顫慄,以及厭惡的暈眩感。

  看著身下被血染紅的水,她閉上眼睛乖乖的任他擺布。

  她不怕死,完全不怕——但是她怕生不如死啊……

  混帳!咬緊牙關,她暗自想自己解脫後也要做個怨靈來糾纏青年!

  「如果妳現在在想的是死後報復的話,恐怕還得要排隊了,FENI小姐。」青年不慌不忙地說道,手裡的動作十分流暢,不曾停過,「我隸屬於一個惡名昭彰的人販組織,想必妳知道我是俄國人。這不是自滿,我只是很驚訝有人會主動靠近我。所以嘗試了各種方法去知道妳的想法,稍微做了點功課,在這個行業是必須的,這點還請FENI小姐諒解。看來妳只是單純對我有興趣,雖然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好奇心。」

  「儘管如此,我只是一名唯利是圖的商人。」

  阿爾圖爾拿起骨鋸探入傷口,轟耳欲聾的機械聲音響起,少女頓時感覺肋骨不保。

  「說個希望能稍微讓妳安心的話,我是一名醫生,曾經是。」

  言下之意就是主張自己有醫療經驗。

  現在的她連說話都懶了,確切的說,是連力氣都沒有了。

  嗯……那我還是去天堂搭訕天使好了,眼不見為淨。

  嘲諷的勾起嘴角。軟弱的生命啊。

  不過——吃力的掙開眼——太小看人類了啊混帳。

  阿爾圖爾開始用低沉甜美的歌聲唱起輕快的旋律。

  「Put a banana in your ear.Put a ripe banana right into your favorite ear.」

  「It's true,so true.」

  迴盪倉庫。

  「Once it's in your gloom will disappear.」

  「The bad in the world is hard to hear.」

  少女感覺體溫驟降。

  「When in your ear a banana cheers.」  

  「So go and put a banana in your--」

  唱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什麼人的聲音打斷。

  「老大,外面抓到一隻老鼠。」

  不甚標準的俄語,只能知道對方是男子,好像還有另外一個腳步聲。

  「哎呀,又是一個可愛的姑娘呢。」似乎沒有因被打住而發怒,青年反而為天上掉下來的生意而顯得愉悅「你覺得怎麼樣,有什麼缺嗎?」

  「檢查過了,健康得很。」

  穿著不合時代的歌德洋裝,一名淺金色髮的少女映入眼簾。

  她被推上椅子,同樣被鐵鍊銬了起來。

  看見自己的樣子,金髮少女忍不住瑟瑟發抖。

Прощай-3

  淺金髮少女……瞳孔倏然縮緊。

  不過……現在連自己都顧不好了也沒辦法幫助女孩。

  究竟要怎樣才能脫困——

  「你在哪裡發現她的?」

  「在門前大搖大擺呢,老闆。」

  「……真是可惜,我有嚴重的金髮情結呢。」惋惜嘆氣,阿爾圖爾伸手撩起少女若長的髮絲,手裡的血沾在上面「顏色不錯,保養得很好,看來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

  「請問這樣就沒事了嗎?」

  「沒問題的話你可以先離開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見鬼,謝天謝地。我的意思是說--」

  後半部的語言變成英文,FENI突然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

  「--終於可以朝你臉上來一拳了。」

  一股重拳打在人體身上的悶響,接著穿著白袍的索柏列夫被整身提起。

   下一秒,整個人飛了出去。

   迴聲蕩滿倉庫。

  站在兩名少女眼前的男子,有一雙讓人熟悉的灰綠色眸。

  一點都沒有重逢的快樂,她只覺得好混帳。

  沒品的傢伙不會又利用無知的少女了吧,她艱難的扯了下嘴角。

  現在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現在這社會怎麼了,正派跟反派完全顛覆自己的人生觀。

  無語的面對眼前的事實。

  班朝索柏列夫猛然灌拳,瞄準要害,下手完全不留情,甚至可以說接近冷酷。

  待青年走向對方,鐵栓經由站起身的動作落入地面--像是一開始就沒有綁住一樣,少女跑向躺在浴缸的FENI。

  將夾在傷口上的牽開器小心取出,拿起一旁的布壓住止血。

  「撐著點。」

  謝謝。以眼神傳遞自己的意思,少女瞥向一旁的高大青年。

  自己竟是如此的弱小……垂眸看向自己染著鮮血的手掌。

  不,應該說,自己太愚蠢了吧。

  彷彿打算把對方殺掉一樣,班注視毫無還手之力的阿爾圖爾。

  眼神看上去非常黯淡。

  「看來你非常痛恨我。」即便上一秒還在咳血,亞麻色髮青年的笑容仍優雅到讓人錯愕。

  班的嘴角沒有一貫冷笑,一腳正要踹下,卻被阿爾圖爾接住。

  「放開。」他沉聲,「還是你不想要你的手了?」

  索柏列夫依言放下青年的腿,並整個人伏在地上。

  「在日本這個國家,以頭碰地的謝罪方式是最卑微的禮節,代表他們相應之下有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

  「我可以把你的鞋底舔乾淨,如果你希望的話。相信我們彼此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是嗎?」

  青年的口齒非常清晰,毫無結巴處,語速方好。並不像是準備求饒的人。

  接著他說了。

  「還請饒我一命。」

  抬起頭時,依舊是那爽朗欣快的笑容。

  就像是那副姿態與青年言裡的卑微相悖,儘管在他人眼裡不這麼認為。

  一個人究竟底限在哪呢?

  很久以前,FENI曾這麽思考過。

  而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面子和自尊是不必要的東西。

  但這對阿爾圖爾來說呢?她無法理解。

  血仍在流失中,她感覺自己又要昏迷了。

  眼前的一切感到模糊。

  煩死了……厭倦這種事情。

Прощай-4

  對於血流過多的情況來說,FENI想著自己的身體也未免太沉。

  刺眼的光伸入視線,少女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在床上。

  但不是在醫院。

  一抹淡金色躍入視線,淡淡的洗髮精香味傳來,眼尾上揚讓少女的神韻感覺上去有幾分銳利,然後是一雙灰綠色的虹膜迎上。

  「感覺怎麼樣?」

  早些陣子穿著紫色紗質洋裝的少女趴在床邊,這回穿上的是淺藍色,荷葉邊為裝飾。

  混紡的吸汗材質僅僅在時節上迎合,然依舊沒有符合時代。

   這裡是旅館。

  「糟透了。」棕色頭髮披散在肩上,她發現自己虛弱的要命。

  如果不在醫院的話,那輸血跟縫合要怎麼辦?

  搖了搖頭,她現在不想在思索複雜的事了。

  她想,恐怕有一陣子她得遠離刀子及習慣失眠了。

   「喝點水吧,妳留了很多血。」

  將一旁的杯水移到FENI唇邊讓人飲下。

  這時少女注意到桌旁放著醫藥箱,以及尚有一些血液殘留的纖細長管。

  順從的飲下,FENI舔了下亁澀的嘴唇。

  「那個……多謝你們了。

  「還有就是,想請問你們怎麽確認我的血型的?」

  「手術不是我做的。而且班.布朗是全適捐血,不需要過問妳的血型。」她將捐血的用具用報紙包起來丟進垃圾桶,「為了拿到捐血工具我還裝作心臟病發,很厲害吧!」

  「的確是很厲害……

  「是說,」她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髮。「你們有看到我的東西嗎?

  「然後雖然自我介紹晚了點,我是FENI,承蒙照顧了。」淡然微笑。

  「沒印象,那種混亂的狀況鬼才會去注意。」少女將背倚向椅子「叫我白妮妮就可以了。」

  這時房門被打開,青年手裡拿著鑰匙走進房裡。

  「班.布朗,你死去哪了,我的零食呢?」

  「妳不可以吃太多那種垃圾食物。」青年用平靜的口吻說著,同時默默瞥了FENI一眼。

  「這裏是哪裏?」她坐起身,目光注視著班。

   「還有你有看到我的東西嗎?」

  一坐起身,傷口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讓人跌回床上。

  見到少女的模樣,青年嗤笑一聲,將手裡的包包丟到FENI懷裡。

  「你回去現場撿的?」白妮妮吃著蘋果的嘴停了下來,她皺起眉頭。

  「證據要清乾淨。」班坐進一旁的沙發,將行李箱打開拿出藥罐,膠囊倒滿手掌一口吞下。

  抱著包包──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東西都還在。

  翻出手機,裡面傳來自行車協會的簡訊,她簡單幾句回覆就將手機關機。

  「大恩不言謝……雖是如此,但仍感謝你們的幫助。」

  「自作自受。」班冷語嘲諷,「沒人告訴妳出國要小心腎嗎?」

  「乖,去高速公路上玩。還是你嫌你製造的垃圾還不夠多嗎?」白妮妮一口咬著蘋果說道,接而轉向少女「FENI不要理那個傢伙,走,我們去找毛線衣說話。」

  聽聞此言,青年默默地閉上嘴。

  「噗哧。」聽到少女的話她不禁輕笑了起來。「毛線衣是什麽啊?」

  將背包放在一旁,她饒有興致的注視白妮妮。

  她挺喜歡這個少女的。

  「毛線衣就是……我英文不太好,不然都怎麼說的?」

  「妳沒有必要知道。」班顯然想制止白妮妮獲得無關緊要的知識。

  「妳會說德文嗎?FENI。」少女拿起一顆沒有削皮的蘋果,「要吃?」

  「可以啊。」友善的笑了笑,她沒有理會班。

  「很遺憾,我不會。」她暗自想自己有時間要去學學德文。

  「我不會削蘋果,妳就用咬的吧。」正要將蘋果遞給FENI,白妮妮突發奇想「要不然--」

  蘋果不偏不倚地瞄準青年的頭砸去,被班單手接下。

  「你幫她削。」

  班看著白妮妮沉默不語,表情像是被逼著吃不喜歡的蔬菜。

  「不然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中刀槍還可以起身繼續啃蘋果?」少女眼神犀利,「Come on!我可不記得有把你教成這樣,不要跟我說你連削蘋果都不會!」

  「妳不准再給我說那種不知道打哪學來的下流話。」

  即便心有怨言,青年還是妥協地削起蘋果。

  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麽關係啊?看著他們的互動令FENI很想大笑,但又怕失禮。

  「妮妮,這裏是哪裏啊?嗯不對,我是想問自己的身體狀況。」

  聽到有人這樣叫自己,白妮妮的表情像是吃到散發詭異味道的食物。

  「這裡是我們在英國暫住的旅館,我讓客服多搬了一張摺疊床進來,妳睡的是我原本睡的位置。抱歉沒送妳去醫院,班.布朗那傢伙雖然腦子不好使,手還是很靈巧的。妳就放心吧,他也沒有染到性病。噢另外,妳也不用擔心,那個混蛋商人沒有偷走妳任何一顆腎。」

  談話間,儘管青年手裡正在削蘋果,眼神仍不時往這裡瞄來。

  「噗哈哈哈哈──!」一時沒忍住,她大笑出聲。

  背部有些刺痛感。「啊抱歉,很失禮對吧?不過混蛋商人是挺好的形容詞。」

  望著天花板,她繼續開口:「我說啊──來英國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呢。

  「班,你削好了沒?」她突然轉移話題。

  將削好的蘋果丟到床旁桌上的點心盤中,發出稍微大了點的聲音。

  班默默起身走向折疊床,一腳跨上準備睡覺。

  青年的神情似乎略顯疲憊。

  「對了,妳要不要打電話給家人,報個平安……什麼的?」

  白妮妮拿起蘋果和水果刀,將其分成四分,拿起一塊自己吃掉。

  「我是很想啦……不過有時差問題哦?

  「而且目前不想告訴他們我的狀況,不想讓他們擔心。」摸到蘋果後她抓起來咬了一大口。

  「在我康復的這段時間內就打擾你們嘍。」

  「噢對,妳住比較遠--那妳是日本人?」

  「不,我是臺灣人。」說出不只一次說過的台詞,她將手中的蘋果吃完。

  「說起來,」她看向白妮妮低語。「骨頭斷了要怎麼洗澡、如廁之類的?」

  因為方才的痛覺,她判斷自己骨頭斷了。她可是曾有過骨折的經驗的。

  好丟臉……總不可能什麼都要他們幫忙吧?

   還是自己當作在做月子忍幾個月?然後用尿盆?她好想罵髒話。

  「我不知道耶。」少女皺起眉轉頭看向青年,「你覺得她可以下床嗎?」

  「……只要別再發出那種愚蠢的笑聲就行。」班顯得不是很耐煩「那兩根肋骨不是問題,防止傷口裂開才是妳的工作。」

  「理解。」FENI回應,現在她已經對班的惡劣免疫了。

  明天再洗澡吧。這樣想著,她拿出平版打發時間。

  她現在一想到睡覺就厭煩。

  看見FENI拿出電腦,白妮妮也不打算繼續聊天。拿出手機滑動,遊戲中不時傳來聊天軟體的音效。

  直到班出言讓對方趕快睡覺,整個房間只剩下少女床頭的燈還亮著。

  看著平版上方,時間顯示四點十七。

  窗外的天空泛著好看的藍色,她將床頭的燈關掉。

  隨意點了個德文電影,她把耳機接上。

  安靜的空間只聽到規律的呼吸聲。
 
  FENI腦袋同步在思考,幸好她買的機票是年票,而復健啟碼要一兩個月。

  漫長的時間啊……

  折疊床那邊似乎有些動靜。

  天尚未亮,青年便起身,拿起鑰匙走向門側。

  「你要去哪裡?」將耳機掛在脖子上,這樣她才聽得到外界的聲音。

  以英文低聲詢問,避免吵到正在熟睡的少女。

  「等等會回來嗎?」

  青年似乎沒有打算回答少女的問題,只是將門帶上。

  什麼嘛,本來想叫他幫忙去買早餐的說。

  不過那麼早好像也沒有早餐。

  FENI重新戴上耳機。

Прощай-5

  儘管白妮妮比班來得容易交談,大部分的事情仍由成年人來負責。

  因為受傷位置的關係,總是由班來檢查並替FENI換藥。過程同樣不發一語,正如初次見面那般,唯有和金髮少女互動才會多講幾句話。

  但是今天他像是喝醉酒一樣,突然開始細心地講解替換繃帶的方法,以及哪裡能買到藥物等等,一股腦地將知識灌輸給對方。

  「接下來只要注意消毒和防止裂開,肋骨四到六周就會痊癒。消毒的時候不只酒精,還有生理食鹽水。」將紗布固定好,青年用冷淡的口吻交代完後便將東西一一放回藥箱。

  FENI突然想到一句成語──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默默記下班所說的每一句話,她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明天離開這裡。」班突然說道。

  「要換旅館嗎?」白妮妮問。

  沉默了一陣,青年開口。

  「回去。」

  「這麼快?」

  「上頭有交代。」

  果然,女性的第六感不容小看啊。FENI扯了下嘴角。

  斂下眼簾。「也好,我也差不多要離開英國了。」

  「可是這幾天我都沒逛到……」

  「誰叫妳沒事要插手,導致誰也不能出去。」

  「那就讓我出去啊!」

  兩個人似乎有要吵起來的趨勢。

  「每次去哪裡都要管我,不然就是三不五時打電話,我又不是你的東西。」

  「外面的世界沒有妳想像中單純。」青年口吻冷靜。

  「你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整天關著要怎麼知道!」少女揚高聲調。

  「我不是不准妳出去,只是認為妳需要陪同。」

  「見鬼,你又知道了。」

  「這是合理的判斷。」

  吵到最後,少女抓起鑰匙衝了出去。

  淡淡的看著大門的方向。「教導孩子最好的方法不是約束她,而是放她自由給她成長。」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導致現在的局面FENI也有責任。「你們兩人現在還是靜一靜吧。」

  沒有刻意注視青年,她繼續開口:「我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但是──

  「我也是一名孩子。」

  將話快速說完,她不理會青年的反應,只是半倚在床上拿起小說緩慢翻看。

  沒有回話的青年顯然心情不佳,他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東西。

  半晌,她受不了的闔上書本。

  她真的覺得男性都是一些彆扭超愛面子又不懂得處理女生的傢伙!

  「我說啊──要嘛你就衝出去把妮妮抓回來要嘛就靜下來思考好不好!一直動動動的我完全融不進小說還有你真的在整理行季嗎?」

  一口氣說完,她仍未得到回應。

  嘆了口氣,FENI嚴肅的注視著班。

  「這樣吧,我們折衷,看在我這病人的面子上行不?

  「現在停下你手邊的工作,先把你擔心死的不知道跑哪去的白妮妮小姐找回來行不?」班連看都沒看FENI一眼。

  混帳……感覺她遇到這些奇人EQ都會降低。「我可不確定還會不會有第二個阿爾圖爾哦?」

  青年手中的工作停頓了一下。但也僅是一下。

  「我是要說,你找到白妮妮後幫我跟她說──但願還能見到她。再見。」

  終於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青年突然冷笑一聲。

  嘖,反正話已經講完了,要怎麽做是他的自由。

  握緊拳頭,她拼命告誡自己別跟他一般見識。

  深呼吸一口氣,她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重又拿起小說。

  「看來妳對件事有些誤會。」他轉過身,「很顯然妳對插手別人的事情有卓越於一般人的興致,關於這點我不得不說,深感佩服。鑒於這點,我可以考慮替妳傳達妳想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妳抱持著怎樣的想像,我得補充的是,妳的死活和我全然無關。妳知道妳今天為什麼會落到別人的手裡嗎?因為沒有人會保護妳。而在我眼裡看來,妳們都沒有保護自己的本事。」

  「不過……既然妳這麼希望我『現在』就去找她的話,可以啊。」

  說完這句話的青年,下一秒便消失在門口。

  幼稚幼稚幼稚幼稚幼稚——!FENI翻了個白眼。

  她同意班的話,但對班過度保護白妮妮這點持反對意見。

  再者,如果她再謹慎一點也不至於像他說的自己沒有保護能力啊!

  她小心的下床,並顧慮自己的動作沒有太大。

  穿戴整齊後將所有的東西收拾乾淨——包含他們的,她揹起後背包。

  因為還裝了藥物和繃帶等雜物的關係,背包更重了一些,但仍在承受範圍內。

  FENI先坐地下鐵到自行車協會,再搭乘前往機場的巴士。

  另一方面。

  白妮妮的目光停留在櫥窗內的飾品上,並拿出鈔票結帳。

  正當她走出店門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

  忍不住爆了一句德文粗口,她後退一步,眼底下滿是敵意。

  「你又在我身上裝GPS!」

  「我以為妳想要一個人清靜。」班的口吻彷彿示意自己行為正當。兩人獨處之間,對話完全切換成德文。

  「那就滾出我的視線。」少女甩頭就走,青年加長腳程緊隨在後,配合著白妮妮因憤怒而變快的步調。

  「妳連甩掉這種程度的跟蹤都做不到,還想要一個人自立?」

  「那我去學武術--我向你學總行了吧!反正你永遠都是對的!」

  「遠遠不夠。」青年不顧少女的情緒,語調甚犀地解釋「妳想要單打獨鬥還得學習除此之外的功夫,不要以為有體能就算合格。謹慎行事和控制情緒也是其中一環,看看妳自己。」

  白妮妮轉過頭看望著班,頓時兩雙灰綠色的眸子互相對視,滿腔怒火;和沉靜偏執。

  「如果妳們以為像阿爾圖爾.索柏列夫那種貨色,就已經是罪大惡極,我得說大錯特錯。」

  青年的眼神彷彿不容駁斥。

  「妳還想要被綁架嗎?白妮妮。」

Прощай-6

  「不好意思,請問這位小姐,可以幫我開一下旁邊的窗戶嗎?」

  巴士上,坐到FENI身旁的客人動作遲緩。

  什麼鬼他們的死活也和我無關!

  心中跑過一大串想法,FENI將巴士的窗戶打開。

  拿起隨身攜帶的耳機並連上手機,她將中文翻譯器打開,緩慢的看著下載下來的德文小說。

  正當FENI讀到不認識的單辭時,座位旁邊傳來柔如低喃的提醒。

  「我想那個字的意思是『再會』。」

  口音略重。身穿芥末色風衣,土耳其藍為襯色。

  帽下亞麻色髮絲不容遮掩。

  稍稍瞥了一眼,她愣了一瞬。

  「怎麼你還沒死啊,阿爾圖爾。」以俄文回覆,她滑了下手機。

  「想必是因為時候未到--畢竟妳的朋友忙著解決我的部下。我是來向妳請安的,FENI小姐。」青年並無特別介意,「想提醒一下,也許妳會想拆除稍早之前我裝在妳包包裡面的追蹤器。」

  「謝謝提醒,有空會拆的。」對於被跟蹤這件事她沒特別感覺。「還是裡面裝了炸彈之類的?那我就現在拆。」

  聽見少女的回應,青年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還不用擔心。容我提醒,處理過程失敗後妳已經不是我的貨品了,FENI小姐。」

  「當然,哪天妳有了談生意的興致,妳可以利用妳包包裡的名片聯絡我。或是時間夠巧的話,我們會再相見的。」

  下車鈴響起。

  站起身,索柏列夫向車門走去。

   「Увидимся.」

  青年的身影融入街頭。

  同車子駛動,成為被刷過窗邊的景色。

  「等我死了再說吧。」她將包包內的名片撕成碎片。

  幾滴雨水落下,FENI將窗戶關上。

  天空烏雲遍佈,她不自覺的想到那兩人。

  他們沒有帶傘呢……

Прощай-7

  回到旅館的時候身上盡濕,兩人發覺少女已經離開的事。

  尚為自己沒有玩樂的事情賭氣,白妮妮選擇冷戰來表達自己的不滿,看來還會有好一陣子不打算說話。

  讓少女先洗澡,青年著手收拾自己架設在房間內的攝影機以及竊聽器,得知FENI是在既自己之後不久後離開的。

  所有的證據都必須銷毀。

  在找到後背包時,班就已經將追蹤器拆下,丟向街旁的垃圾桶。
 
  此刻的他決定一旦踏入德國邊境,就要去某間酒館點上一瓶啤酒。

  在飯店浴室裡,FENI藏匿了一張前往英國的來回機票。

  她買的是年票,上面還貼了張寫著自己手機號碼的便條紙。

  算是給妮妮的回報吧。她勾起嘴角。不過有無看到機票還有如何擺脫班就得看她自己了。

《Прощай完》


【接文】《FENI旅遊記》Grüße aus

與黔在Bass的串角接文

  手機顯示兩點,完美的下午茶時間。

  FENI已經竭力克制自己的慾望了,但手上仍是品嘗著星巴克的蛋糕。

  星巴克的蛋糕沒什麼特別,但碰到蛋糕她完全沒有免疫力。

  喝了一口抹茶,FENI抬頭,看到某個人影。

  一名穿著夾克的青年走進店裡,留有一頭黑捲髮和鬍渣,看上去有些年紀。

  向櫃檯點了一杯咖啡後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灰綠的眸子掃向前方的坐位,一對正在卿卿我我的男女。

  是警察嗎……?FENI輕輕啜飲著抹茶。

  她對氣息很敏感,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特別的磁場,而在那男人身上散發著警察的氣息。

  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他的目光注視著另一桌的男女。

  FENI很好奇他接下來的舉動。但願別讓我失望啊。

  青年的目光沒有一直停留在他們身上。

  另一桌的女子朝男子身上貼去,兩人共享一杯飲料,動作看上去十分親暱。對話不時摻雜著其他國家的語言。

  咖啡不久後來到桌上,他提起杯子飲下一口。

  與此同時,前桌的那名男子站起身,和女子揮手道別。

  FENI見此撇了下唇,後又吃掉最後一口蛋糕。

  『碰──』玻璃碎裂的聲音以及尖叫聲同時響起。

  「通通不許動!」闖進來的不速之客舉起槍枝對準懷中的孩子。

  FENI注意到那澎頭垢面的男子背後揹著一個大袋子。

  英國的治安有這麼差嗎,而且還威脅孩子。「沒品。」

  將小鈔丟在桌上,FENI作勢要離開店面。

  『咻──』灼熱的液體沿著臉頰滑下。

  「都說不要動了!」男子眼光注視著她。

  FENI眼光冷了下來。再一寸她的性命就不保了。

  不疾不徐地將咖啡喝完,青年走到櫃檯結帳。

  「不用找了。」

  丟下一張鈔票。青年繞過少女,彷彿對眼前的狀況完全視若無睹般地準備離開。

  看到青年的行為,FENI愣了一下,後又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

  本來對那警察並沒什麼特殊感覺的,但現在徹底惹起她的興趣了。

  歹徒擊破窗戶進來的時間大約三十秒,後面揹的袋子大概是犯案的證據。因為她已經聽到警車的聲音了。

  聲音傳遞速率比警車快,所以在歹徒還沒對孩童動手時還有一段時間。

  那麼──歹徒可以逍遙的時間還有多久呢?

  「砰──」開槍的聲音。

  歹徒的槍掉落在地,沒理會青年如何反應,少女只是俐落的收起手槍接著以人體極限衝刺速率以搏擊攻擊歹徒。

  「攻擊老娘是嫌活的命太長了是不是?」

  同時,FENI眼角看見一群警察的身影。

  稍微退了一步,留給少女活躍的空間。

  場面登時陷入一片混亂,那名前桌的男子見有機可趁,便一個人偷偷溜出咖啡廳。

  見狀,青年提步欲跟。

  「嘖,麻煩了。」FENI不爽地瞪了歹徒一眼,後者則懼怕的看著她。

  英國的警察最麻煩了,等等又要面臨一大堆筆錄還有沒收槍枝。

  一步。兩步。三步。

  警察的身影跨進店內,少女同時將歹徒輕鬆提起像保齡球般扔給警察。

  「全倒!」勾起一抹笑,FENI以敏捷的身姿消失在店內。

  在人群中穿梭,和前方的男子保持一定的距離,青年用德文講著手機,不久後切斷電話。

  人潮有些擁擠,暖和的熱風迎面吹來。
 
   一滴汗滑落,FENI覺得有些口渴,於是進去轉角一家店買了兩杯冰涼的飲料。
 
   買兩杯飲料只是為了滿足她的不時之需。
 
   聽不懂的語言傳入FENI耳中,她覺得那嗓音有些耳熟。
 
   喝了一口柳橙汁,她邁起腳步無聲的跟隨著那熟悉的身影。

  跟著走在那名男子後面的青年,就這樣維持著枯燥的行動稍隔一陣。

  綠燈盞在勾勒天空的線纜下。青年站在原地停頓,眼睛仍死死地盯著前方,待距離拉開後--在少女眼中幾乎是已經看不見前方男子的去向時,彷彿像是在確認對方已經走遠似地,他才繼續向前。

  紅色的信號亮起,少女不得不被群集的車輛攔下腳步。

  就在她無視交通標誌踏上方才所記下的路線時,兩名男子都已經不見蹤影。

  她真的很討厭人群。

  小心翼翼的不讓別人觸碰到自己,她一閃身往近路抄去。

  「呼──跑哪去了啊。」用中文小小低語著,FENI擦了下頭上的汗。

  稍稍退了幾步,她計算好時間與秒數衝了上去。

  紅色的標誌仍閃亮著,人潮以及車流彷彿沒看見少女的身影般加速而過。

  繼續衝刺著,FENI咬著下唇。

  眼角撇到某個人影,她一個緊急停止藏匿在某棟建築物旁。

  那之前在咖啡廳與人親密的男子正在FENI藏匿的不遠處。

  那名男子正在和從建築物內走出的一名壯漢用俄語談話,儘管聽不大清楚,但從語氣和神情看來,可見他們的談話並不是該讓其他人聽見的內容。

  就在這時,背後的一陣寒意讓FENI回過頭。

  手裡拿著石頭,光頭男子朝少女的後腦狠狠敲擊。

  英國怎麼那麼多人欠打啊。FENI笑著接住丟過來的石頭。

  將石頭一個反手丟往光頭男子的下巴,少女又一個敏捷閃到光頭男子的身後不留情踹了下去。

  動作一氣呵成,她拍了拍手並小心聲音不讓他人注意到。

  瞇了下眼,她拿出錄音筆。

  然而方回過頭,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一把揪過少女的手。

  力道奇大無法掙脫。

  另一手摀住少女的嘴,將整個人粗暴地壓向牆面。

  錄音筆在掉落地面的同時被踩碎。

  「這裡不是妳可以來的地方。」

  灰綠色的眸子目光冷峻。

  「誠實回答。跟著我做什麼?」

  移動一根手指,讓少女可以開口。

  同時飲料掉落地面,橙色的液體沿著杯面滑下。

  幸好有多買一杯。FENI暗自想,不過她隨即又發現一件令人驚愕的事。

  FENI對於異性的碰觸有排斥反應,對於一大群雄性生物甚至會產生懼怕。

  那偏咖啡色的黑色眼睹凝視著男子。可是對於眼前這個人,她那熟悉的反胃感卻沒有出現。

  「這樣好嗎?」FENI不答反問。「再拖拖拉拉的那男的會跑走哦?」

  一抹讓人發寒的冷笑閃過青年的嘴角。

  「不需要由妳來操心。」

  「不如這樣吧,妳可以拿我口袋裡的錢去再去飲料店買杯柳橙汁,然後就這樣回去妳那不知道在哪裡的家,而我繼續我要做的事。怎麼樣?」

  「那我毅然地說──我不需要。」不去探究青年的情緒,她繼續說道:「我只不過是好奇。

   「讓我跟著你,我的安全你不需顧慮。」

  盯著少女的臉孔顯得面無表情。

  「那就由不得妳了。」


  醒來的時候,FENI發現自己躺在一旁的雜物堆裡。

  稍微到處走動便可得知和被打昏之前所待的巷子隔了幾個街區。

  重新回到現場,少女發現那個地方了無人跡。不管是男子,或是警察的下落,都不知去向。

  要知道和那名她所感興趣青年的事情,恐怕只得進去建築物內闖一闖。

  「對待淑女還真沒禮貌。」

  拿出後背包的柳橙汁,她悠哉地邊喝邊往大門方向走去。

  「請止步。」在意料之內的,少女被攔了下來。

  FENI對那保全燦爛一笑,後者則看癡了眼。

  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個手刀打昏保全。

  建築物很雄偉,這在英國很常見。內部也是奢華的裝飾,但不知為何,竟有些昏暗。

  FENI沒有刻意減輕自己的聲音,她的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室內。

  可是她很快地就面臨到抉擇──該往右邊走還是左邊?

  停頓了一下,她往右手邊走去。

Grüße aus-2

  拐了一個彎,她發現自己被兩個高大的男人所包圍起來。

  「看看是誰來了,一隻小兔崽子。」其中一個人不懷好意地笑著,說的是少女聽不懂的語言。

  後她便被帶到一間無人的房間綁了起來。

  少女在椅子上被用繩子固定著,直到一名青年走進房間已經是相隔半天之後的事。

  旁側有兩名男子跟隨。

  「原諒我們的無禮,小姐。」

  說著不甚標準的英文,青年露出優雅的微笑,抓了張椅子,椅背對著少女坐了下來。

  走錯路了嗎……FENI暗自想著。

  她其實可以掙脫繩子的,不過她沒有那麼做。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反正,希望他們別那麼帶衰碰我的背包,畢竟裡面可是有許多危險物品的。

  柳橙汁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FENI沒有回應那青年,只是靜靜坐著,閉目養神。

  一股冰涼的感覺自頭頂澆下來,FENI知道自己正被人用水叫醒。

  「希望妳能盡量配合回答我們幾個問題。」青年的臉上仍舊保持著優雅的微笑,他稍微轉過頭去和那幫人交頭接耳一陣。

  「稍早之前,你和一名警探在一起。班.布朗。你們在這附近做什麼?」


  「我為何要告訴你?」啼笑皆非的冷冷盯著青年,FENI甩了甩頭上的水滴。

  對講機傳來雜音,其中一名男子調動了一下發現聲音更大,他皺起眉頭走出房間。

  文質彬彬的青年轉過頭,用溫婉的口吻和剩下的另一名壯漢講了幾句FENI聽不懂的語言。

  視野撇向左方,一陣劇痛傳來,少女感覺自己被狠狠揍了一拳。

  這時,門被悄悄開啟,走進了一名戴帽子的高大青年,他無聲無息地走到兩名男子的後方。

  眼尖的FENI立刻認出那個人是誰,查覺到少女表情的青年只是將食指擺在唇前。

  「基於妳的立場,我們當然能希望妳可以盡量配合。」男子輕笑出聲,「不過若是妳真的不打算回答的話,我得說很遺憾,沒辦法開口就等於沒有用處。」

  面無表情地記下眼前幾人的面容和身形,FENI輕鬆掙脫繩子──在眼前幾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

  「嘖,我本來就沒有回答的義務。」FENI用中文低語,同時很沒形象的打了個呵欠。

  「別跟我耍小花招。」

  一旁身材魁武的男子上前揪起少女的衣領,從對方口袋裡抽出一隻錄音筆「要麼跟我解釋這是什麼,不然你就準備腦袋分家。」

  「別跟我耍小花招。」

  一旁身材魁武的男子上前揪起少女的衣領,從對方口袋裡抽出一隻錄音筆「要麼跟我解釋這是什麼,不然你就準備腦袋分家。」

  正當FENI疑惑那隻錄音筆怎麼毫髮無傷地回到自己身上時,微小的咳嗽聲引起兩名男子的注意,他們同時轉過頭。

  「抱歉,那個是我的。」

  警覺到地盤被敵人入侵。兩人掏出槍,其中一個人將槍口指向少女的太陽穴。

  眼前的不速之客正是讓他們緊張的原因。

  「玩警察遊戲嗎?班。」男子露出像是看見老朋友的表情。

  接著是一串德文和德文的問候。

  「我得說,利用這個孩子為餌是個非常高明的手法,幾乎要認不出你了呢。」

  「顯然如此。」

  「和你的小夥伴讓監視器拍到也是計畫的一環嗎?」

  誰知道呢,他聳聳肩。

  見狀,青年莞爾。

  「那麼,方便問一下她是誰嗎?」

  「放心吧,儘管你那生意漏洞百出,我可以很篤定她和這件事沒關係。」

  灰綠色的眸子朝少女瞥去一眼。

  與此同時,警笛聲從不遠處傳來。

  看到班凝視著自己,FENI不禁扯了下嘴角。

  很顯然,她被那名警察利用了。

  不爽的踢了巨漢一下,待槍枝落地後她又反手將手中抓著的繩子捆起巨漢。

  習慣性的拍了拍手,FENI從背包裡拿起毛巾。

  過不了多久,一連串腳步聲逼近。

  一拳揮向那名穿著得體的青年,班將對方的領子提起來。

  「說吧,交易地點在哪裡。」

  待問出答案後,他走回少女的身邊。

  「如果我現在說我想要柳橙汁的話……」將毛巾蓋在頭上,少女凝視著眼前的青年。

  班將帽子拿下。

  「作為獎賞,妳可以得到妳的果汁。」

  然後他彎下腰。

  重新抬起頭時,狡獪的笑容落於嘴角,接著朝少女伸手--將鈔票收進帽子戴在FENI頭上。

  「不過,這個我就收下了。」

  說完,轉身離開現場。


  青年手裡拿的是錄音筆。

  將頭髮收進帽子戴正,然後將毛巾鈔票一股腦兒地收進後背包,FENI追了上去。

  「班!獎賞不夠!」

  「小鬼頭滾回家去。」走到救護車前,他稍微比了比後方的少女。

  兩名醫護人員立刻圍上來,強制將FENI帶到車前治療,並替她批上毯子。

  班走向那幫穿著德製警服的車前,和他們說明情況,並將錄音筆交出去。

  事情談完後,口袋裡的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的他立刻接起電話。

  我家在臺灣,你是要叫我怎麼回家啦!FENI做了個鬼臉。

  「別動。」醫護人員以英文囑咐少女。

  FENI果真乖乖地不動,但眼角仍注視著那身影。

  一陣風吹來,即使是暖風她仍感到有些冷。大概是水未乾的緣故。

  將手機貼在耳側,青年走向角落講著電話,用的是德文摻雜英文。

  「我的意思是,在枕頭底下。」

  「不是,是在另外一個房間。」
  「很快。」

  「不行。不能去問客服,聽著,我很快就--」

  電話好像被切斷了,青年沉默望向自己的手機,灰綠的眸子掃過三秒後將記錄刪掉。

  「這樣就可以了。」醫護人員細心的將傷痕塗上藥膏,FENI輕聲道謝。

  跳下救護車,她看著周圍──完全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一撇頭,她看向青年的方向。

  和同事交代幾聲後,班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歛下眼簾,FENI轉身往不同的方向前進。

  招了台計程車,她告訴司機某家大電器行的地址。

  手指在眉心按揉,儘管如此,比起剛才的電話他覺得頭痛要好一點。

  信號燈切換的時候向前,在確認背後的視線終於轉移,青年停止行走迂迴的路線,轉往旅館的方向前進。

  偶爾回到祖國是為出外勤,慶幸的是那名少女聽不懂德文。

  儘管他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值得自己去注意的人。

  唯一幸虧的是,沒有人去好奇這件事。

  但願別再遇到這種好事之徒。

Grüße aus-3

  隨手付了錢,FENI下了車走進電器行。

  隨意拿了商品目錄快速翻閱,她很快就找到同個型號的錄音筆。

  幸好還有存貨。拿到號碼牌,她靜靜地坐下。

  算了算班給的錢,她發現還足夠買柳橙汁。

  當她走出電器行時方好和一名經過的路人撞在一起。

  「失禮了,這位美麗的小姐。」

  低柔的嗓音在頭頂上響起。

  較FENI再稍微高一些,一名長相清秀的人點頭致歉。亞麻色的短髮剪齊在眼瞼之上,稍微仔細看才發現對方的白袍穿著,可能比看上去要大許多。

  纖細的手臂提著兩袋皮箱,看上去非常重的樣子。

  看來對方正準備要去對街的醫院。

  「需要我幫忙嗎?」將背包扶了個舒服的姿勢,FENI以英文開口。

  對方先是歪起頭露出疑惑的表情,接著露出微笑。

  「謝謝妳的好意,不過不用了。」

  然後便趁著車輛較少穿越馬路。

  停頓了數秒,FENI追了上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追那人,只是回過神來眼前就是醫院了。

  深呼吸一口空氣,她快步走進大門。

  在醫院內到處走動,穿越人群,來到制服間前。

  「下午好,索柏列夫醫生。」有人向對方點頭。

  「不好意思,我稍微來晚了。」

  說完,往男更衣室的方向走進。

  婦幼科?急診處?復健科?看著地圖,FENI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

  看剛剛那個少女的樣子好像是剛要上班的醫生……FENI走到櫃檯。「請問……通常在這個時段上班的醫生是哪個科系的?」

  話問完後她不禁有些尷尬,果然看到櫃檯小姐一臉『妳是白癡嗎?』的表情凝視著自己。

  「呃不用了我突然想起來了,謝謝。」掩飾自己發紅的雙頰,FENI衝往最近的電梯。

  只見方才那名亞麻色髮的少女踩著高跟鞋步伐優雅地走進電梯,注意到對方,便回禮一笑按開門。

  遇到自己要找的人,FENI反而不知道要自己要做什麼了。

  她愣愣地盯著少女,發現仔細一看少女真的長的很漂亮。

  FENI不是第一次見到美女,在台北就有很多。可是怎麼說呢,少女的漂亮跟一般人理解的定義不同。

  少女見到FENI一直盯著她看也不語,從頭到尾只是保持優雅的微笑。

  「可以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嗎?」半刻,FENI大腦成死機狀態。

  什麼鬼我剛剛說了什麼啊──!

  雖無明顯的表情變化,但對方的確是著實愣了一下。

  電梯停頓半晌打開,朝FENI點頭,少女用低柔的嗓音說道。

  「一般來說,我很樂意。不過現在不好意思,我的樓層到了,有機會再說吧。」

  後走出電梯。

  第一次搭訕就被拒……FENI心裡五味雜陳的。

  暗暗記住少女的面容及身形,她按下地下一樓。

  總之,先填飽肚子再說。

  門緩緩地打開,她看了一眼紅色數字後她走出電梯。

  隨意買了個營養餐盒,她將就吃了下去。

  FENI對食物有莫名的執著跟挑剔,不過為了等那少女下班她得累積好能量跟體力。

  少女身上有種特別的磁場,她感覺不出來。照理來說應該有某種特定的氣息才對--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於事無補。

  「雖然是第一次來英國,但這裡比我想像中的還有趣呢。」自言自語著,FENI將餐盒丟往垃圾桶又去買了幾包零食以備不時之需。

Grüße aus-4

  手機顯示九點半。

  偶爾經過的人會看一下少女,但少女仍不以為意的靜靜的坐著做自己的事。

  稍微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軀,FENI又瀏覽著手中筆記型電腦的資料。

  網頁上開了許多視窗,有些是飯店的資料,有些則是地圖。

  而FENI目光正盯視在醫院的營業時間上。

  車潮來來往往,其中一台經過的黑色轎車停在醫院的窄巷裡。

  感覺聲音有些吵雜,大概是因為換班時間快到了。

  FENI從背包裡拿出折疊型的耳機並插在電腦的孔裡。

  望著時間,她思索少女應該差不多要下班了。

  擋桿升起,只見幾個人走了上來,手裡不外乎都搬運著冷凍箱。

  不一會兒的功夫,穿著便服的少女和身後一些人陸續上車。

  注意到搬著冷凍箱的人,FENI將東西一股腦兒地塞進背包──她有預感會遇到某個她注意的人。

  緩步跟上,她故意放慢腳步讓前方的人不注意到自己。

  一段時間後,FENI看到自己記在腦海中的身形。

  燈光昏暗而看不清面容。

  ──少女跟著那一群人上了黑色轎車。

  安置好後,車子駛動。

  在FENI眼前揚長而去。

  「嘖。」少女碎了一聲。突然,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在剛剛無聊時翻找的網頁上有一組電話號碼,FENI因為覺得好玩就記了下來。

  快速拿出手機撥打那組號碼,她開口:「喂,你好,是自行車協會嗎?

  「嗯,那麼晚打擾實在很抱歉。但我非常需要您們的幫助。酬勞會另行給。

  「當活動嗎?可以的,如果方便的話……

  「地址?您說,我記住。」通話完畢,她將手機塞入有拉鍊的口袋中。

  看到旁邊某家自行車行,她付了錢便往方才記住的方向騎去。

  但願能追上……

  今晚的夜路特別安靜。

  就像是被清空一樣,FENI發現自己越騎越偏僻。

  車子轉過一個路口,FENI猛的煞車轉往巷子。

  「你好,請問是自行車協會的人嗎?」注意著剛剛路口所標示的地址,她轉身持著禮貌的微笑問著。

  早已在巷口的人沒有回話,只是逕自脫下衣服。

  看來是的。她靜靜思索著,也脫下衣服。

  不久後,從巷口出來個男裝打扮的少年並騎著三司達的自行車。

Grüße aus-5

  快速穿越馬路──當然也抄了許多捷徑。FENI一個急轉彎恢復正常速率跟在黑色轎車身後。

  黑色轎車最後停留在港口邊。細看,旁側還有許多黑色轎車,他們正把冷凍箱搬運到貨船上。

  「所以我就說了貨車肯定更好了。」眼見少女一屁股坐在車蓋,微笑指揮著屬下的工作。

  「誰叫那貨車在運來的時候出問題的。」

  「這會是我的責任嗎?」

  將腳踏車停在巷口,FENI保持安全距離隱身在陰影處。

  「話說老大,你今天怎麼那麼晚?」

  「喔,因為護士拜託我做一些雜物,不過今天的豐收也多虧於此。」少女撐著腮幫子,搖晃起雙腿。

  將貨物全部運上船後,他們走進車內。

  「老大,要一起嗎?」

  「我先不用了。」

  目送幾輛車揚長而去,和船上的載貨員輪流用旁人看不懂的手勢溝通。最後少女踏著高跟鞋準備離去。

  將懷裡的菸抽出,打火機點燃。

  海風吹來,少女的短髮飄了起來。

  「呼──咳咳咳!」咳嗽聲響起,FENI快速遮著嘴巴,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月光灑在港口的水面上,映照著遠方建築物的倒影。

  穿著高跟鞋的少女及穿著灰色風衣的少年四目相對。

  「呵呵……哈哈,今天的月亮好圓啊!」乾笑了幾聲,少年打破這寧靜的氣氛。

  「晚安。今天是上弦月喔。」他莞爾一笑。

  一瞬間,FENI感覺有點冷。

  「呃,那個……你要回家了嗎?」

  「是的。」同時對方上下打量了一下FENI。

  被認出來了嗎?不對,被認出來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在思考中矛盾,眼見少女就要離去,FENI衝動之下脫口而出:「可否讓我跟著你?」

  回過神來,FENI感覺自己的臉像被火燒一樣燙。這可是第二次搭訕了啊!

  「我的安全你不需顧慮。」糾結的目光注視著少女。

  亞麻色髮的少女眨了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方便問一下為什麼嗎?」

  為什麼的話……FENI語塞。對啊,為什麼呢?

  因為我覬覦你的美麗樣貌而──不對!FENI被自己一瞬間的荒唐想法給嚇了一跳。

  「嗯……僅僅是好奇,這樣而已。」

  「好奇?我嗎?」他睜圓了眼睛。

  「嗯。」似是怕他不相信,少年拼命的點頭。

  「如果覺得我煩可以當我是空氣沒關係。」FENI牽出腳踏車。

  「哎呀,怎麼能把可愛的小姐當作空氣呢。」他發出優雅的笑聲,「只是……妳看起來不太像本地人?」

  居然真的被認出來了……FENI苦笑。「我是一名旅行家。」

  將菸捻熄,他左顧右盼了一下,「不介意的話,從這裡回到我的住處只要一小段距離。」

  「能否請問妳的名字呢?這位可愛的小姐。」

  說到住處……完了!她連飯店都還沒確定好啊!這個時間不知道還有沒有房間……

  慢了半拍,她開口:「FENI……你呢?」

  「很高興認識妳,FENI小姐。儘管用名字叫我的人為數不多,不過妳可以稱呼我阿爾圖爾。」

  他朝對方微笑致意。

  寧靜的社區街道,偶爾會有一兩個慢跑的人經過。

  「阿爾圖爾……」FENI重複了一遍。

  「是說……」FENI不好意思的笑著。「可否借宿一晚?」

  「親愛的小姐,不管妳對我住的地方有什麼想像,我住的地方可不是豪宅,只是一般的單人套房喔?」阿爾圖爾輕笑出聲。

  好吧……FENI嘆了一口氣。「我可以請問你住的地方附近有什麼飯店民宿……之類的嗎?」

  這番話引來對方一陣爽朗的笑聲。

  「真是個可愛的小姐,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去歐洲的時候要把飯店都先預訂好嗎?」阿爾圖爾離心甩動鑰匙,一臉玩味地看著對方「不過……這裡是英國。」

  接著他回身走向一間公寓「雖然很狹窄,不介意的話就上來吧?」

  「麻煩你了。」FENI牽著腳踏車緩步走在阿爾圖爾身後。「是說……英國不算歐洲嗎?

  「而且我必須要說,我這個旅行家除非有特例不然通常都是走到哪睡到哪。」

  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冒昧再請問,這次可否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呢?」

  「英國的住宿不像其他歐洲國家那麼需要提前預訂旅店,祭典的時候例外。那麼FENI小姐沒有找不到旅店的時候?」

  公寓裡沒有電梯。將寫有電話號碼字串的名片交到少女手中,兩人沿著扶手上走。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楚,FENI可以依稀認出印刷字,

   Артур.Соболев

  「倒是有幾次……」將名片收到口袋,「不過機率蠻低的。」FENI看著少女的背影。

  「那麼得容我說,妳非常幸運。」

  將鑰匙插入鎖孔,大門轉開。

  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設備簡單的單人套房。

  以基色調為主的配置;冰箱、熱水壺、微波爐。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看著FENI,阿爾圖爾說了一句不甚標準的中文。

  輕笑出聲,FENI打趣地看著他。「那浴室呢?」

  跟在阿爾圖爾身後進入房套房,FENI將紅靴脫下並將身後的背包放在沙發上。

  「把這裡當自己家。」他指著一旁的方向,待FENI走去,將鞋子和包包整理好。

   浴室內有毛玻璃隔間,浴缸和淋浴設備都很齊。

  「唔哇……真希望我也能有獨特的套房。」FENI又走出浴室不避諱地拿出換洗衣物跟毛巾。

  「阿爾圖爾,這樣的套房會很貴嗎?」她拿下帽子並拉下綁著馬尾的髮圈。

  「那要看客倌的預算多少了。」打開電視,他將窗戶稍微打開,「浴室先給妳用,衣服隨便拿就可以。」

  「啊!真的嗎?」FENI興奮地看著衣櫃,因為她發現阿爾圖爾有自己很喜歡的洋裝。

  不過要睡覺卻穿洋裝好奇怪……歪著頭思考了一陣,她拿了件睡裙。

  回到浴室,她先將東西放在馬桶蓋上便開始洗簌。

  來到廚房,將簡單的剩菜加熱,阿爾圖爾用手機撥打起電話。

  簡短幾句俄文對談後切斷。用木製的鍋鏟將通心粉扮熟,兩個盤子分裝。

Grüße aus-6

  玻璃上佈滿了小水滴,FENI將散著熱氣的水柱關上。

  換上睡裙等用品,她一手拿著方才穿過的衣物,一手將頭髮用毛巾擦乾,她走出浴室。

  嗅了下空氣,她聞到某種食物的味道。「義大利麵!」

  「吃完之後放著就好。」將另一條浴巾抱在手裡。

  帶上浴室的門前,他不忘打量剛出浴的少女「這件很適合妳。」

  靦腆的笑了笑,FENI將食物一股腦兒的搬到電視機前。

  很自動的拿著遙控器切換頻道,她用湯匙勺起空心麵,很不淑女的一大口吞吃下腹。

  電視跳過新聞最終停在旅遊景點頻道,少女舔了下嘴唇又轉攻桌上其他的菜類──當然她沒那麼大膽全部吃完。

  相隔一陣,浴室的門被拉開,熱氣冒散。

  全身只剩下一條浴巾掛在腰間,屬於斯拉夫人的白皙皮膚因蒸氣透出粉紅。平常穿著的裙裝不便窺看,此時可見阿爾圖爾比少女還要寬博卻清瘦的身形,骨感十足。

  毛巾批在頭上,青年吐著熱氣。一手擦拭因沾濕而顯色稍暗的亞麻色髮,一手將室內的窗戶盡量打開。

   嚼著口中的菜並嚥下,FENI朝他瞥去一眼隨後愣住。

  美女……男的?

  回過神來,少女拿衛生紙擦嘴脣並將吃完的空心麵碗盤拿去洗碗槽。

  一個比少女還要寬大蒼白的手掌躍入視野。

  「我來洗就好了,妳去看電視吧。」自身後可以都感覺到熱氣撲來,青年溫存莞爾。

  瀏海零碎,髮尾凝水。而後滴落。

  不著痕跡的退出一大步,少女斂下眼簾。

  「麻煩你了。」而後快步走向電視掩飾自己的異狀。

  然而觀察力敏銳的青年還是注意到的少女的反應,但他似乎不打算過問。只是著手開始清理碗盤。

  電視仍是剛剛轉的那一台,FENI抱著沙發上的枕頭直直地盯著電視,同時腦海在思考明日的行程。

  「阿爾圖爾,你明天要去醫院嗎?」她將音量放大好讓在廚房的青年聽的到自己說話。

  「沒有。」將碗盤收入上櫃「妳是不是剛剛才發現我是男的?」

  「嗯。」將枕頭抱得更緊,少女含糊回應。

  也不管對方是否聽到,「其實我更佩服穿高跟鞋跟……」FENI臉紅低語。「胸部。」

  將電視音量轉小,她又大聲問道:「那你明天有事嗎?」

  「有些事情要外出,不過我可以請妳吃一頓晚餐。」穿起浴袍,「如果妳不介意的話。」

  「唔嗯……我就不用了。不過我可以把東西借放你家嗎?

  「我晚上會回來拿。」望著廚房的方向,少女回答道。

  「傷腦筋,我明天可能不會回來這裡。」

  「……好吧。」將電視關掉,她打了個呵欠。

  「我睡沙發還是……地板?」

  青年倏然出現在沙發另一側。

  「都答錯了。」將電視重新打開,音量關掉「請用我的床吧,不過沙發的寶座就讓給我了。可以嗎?」

  食指抵在唇前,他莞爾一笑。

  「欸?」疑惑的看著他,她慢了半拍回應:「……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將枕頭歸回原位,FENI站起身走向床的方向。

  青年起身,將外頭的燈一一關上。

  阿爾圖爾的房間十分整潔,物品打理齊截,衣櫃裡有庫存豐富的女裝和箱子,看來他收藏了很多高跟鞋。

  房內房外並無太多擺設,僅能以服裝判斷物主的喜好,沒有留影,作為一個居民來說也許太過乾淨了些。

  感覺很少有男生的房間那麼乾淨呢……FENI決定目前還是先把阿爾圖爾當大姊姊好了。

  聽到剛剛阿爾圖爾的回答,FENI猜測他不常回來這裡。而且在港口看見的事不難判斷青年並不簡單。

  可是她現在沒有探究的興致。

  關上房間的燈,她撲到床上並將自己用棉被包裹起來。

《Grüße aus完》


2014年7月27日 星期日

【同人】《FENI旅遊記》sadomasochism

原作網址:《克雷迪亞的鐘》
http://bassavg.com/platform/game.php?id=51950318&p=0&rt=20&tt=fantasy

  『扣扣——』禮貌性的敲了敲門,FENI將耳朵輕輕的貼在門前聽著內部的動靜。

  幸好現在沒有人經過——不過除非是特意進來不然也不會看到她這滑稽的動作——不然恐怕會有人把少女當偷窺狂尖叫抓走了。

  現在是這個國家的十二點,市集漸漸熱鬧起來了。沒有任何招牌的房子散發神祕感,獨自佇立彷彿與世隔絕。

  皺了下眉頭,FENI看著左手的紙張。雖然皺皺的可是仍能辨識上方的圖像。「走錯地方了嗎?」

  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眼前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領前綁著大藍色蝴蝶節的少年擒著完美的笑容看著她。

  「客人嗎?」十足十的客套語氣。

  天啊——!FENI有總想尖叫的衝動。她感覺自己的臉頰發燙,如果見到另一位的話想必她會直接噴鼻血了吧。

  見少女沒有回應只是傻傻的望著自己,少年瞥了FENI身後的大背包一眼。「遊客?」雖然是問句可卻是肯定的語氣。

  回過神,FENI「咳咳」了兩聲裝模作樣的開口:「是的,我是FENI,一名旅行家。

  「冒昧在午餐時間打擾十分抱歉,為了賠罪就讓我請一頓餐如何?」眼中精光一閃,她燦爛一笑。

  順便、順便也給我見見魔鐘克蕾拉瑪一面吧!我可是準備好許多嫁妝跟台詞還有玫瑰要當見面禮的啊!少女在心中吶喊。

  「午餐時間……」他饒有興致的笑了一下,混淆的黃色雙眼直視著她,彷彿藉著少女在看早已不存在的事物。

  好漂亮的眼睛……她呆了一瞬。

  「現在是營業時間。」對啊。FENI點頭如搗蒜。如果不是營業時間我也不會來找你。

  更何況,午餐時間是最棒的約會時間啊!想到能和克蕾拉瑪近距離在同一餐桌面對面吃飯我就不禁血脈噴張!

  「如果不是客人的話就請離開。」他又恢復客套疏離的態度。

  「慢著!」FENI急忙擋住正要關上的門,用最誠懇的語氣和最無辜的眼神看著他說道:「我要買懷錶!」

  他鬆開握著門把的手,仍是擒著沒有絲毫破綻的完美笑容。「客人要買哪種類型的懷錶呢?」

  「只要是克雷迪亞挑的我都喜歡!」少女一拍胸脯,毫不猶豫的答道。

  他的笑似是僵硬了一下。「妳是誰?」

  她聳聳肩,無賴一笑。「我只是一名人類而已。」喜歡著你跟克蕾拉瑪的人類。雖然喜歡克蕾拉瑪的成分居多。

  * * *

  身下那人的喘息並不能平復自己的慾望。一揮鞭子又在那人身上造成新的傷害。

  薩克里喜歡駕馭鞭策一切,那令他有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二十三歲那年,是他第一次見到所茜棼,他的母親告訴他,那是他將要迎娶的妻子。

  柔順的金髮挽在頭頂,嬌羞靦腆的少女樣令薩克里難以忘懷。

  貴族並不如表面那般完美。所茜棼並不知道這個道理。

  那是薩克里的嗜好。

  貪戀著少女的芳香,薩克里用脣愛撫著所茜棼的每一寸肌膚。「薩克里……求求你……」所茜棼如湖泊般的大眼積滿淚水,被綁在床板的雙手毫無反抗能力。

  「嗯?遊戲不夠玩嗎?」薩克里輕拿起床邊的臘燭傾斜一倒。滿意的看到所茜棼因吃痛而倒吸一口涼氣,他勾起了一抹笑。

  他喜歡這種感覺。

  伯貝崙家送來了商業合作案以及『禮物』。他們家族一向與他家交好。

  夜晚,那少女赤著傷痕累累的身子靜坐在床邊。

  「茜兒,他是從伯貝崙家來的,今後你們要好好相處喔。」薩克里看見所茜棼畏懼的看著他,他愉快的擲起一旁的鞭子。

  被送來的『禮物』則溫順的躺在床上。

  於是,同樣的遊戲又重複了一次。


  「茜兒,妳即使死了也無法逃出我的手掌心。」

  薩克里靜靜的望著棺材內的美麗身影。

  玻璃打造的棺材反射著漂亮的光澤,裡面的女子面容安詳,彷彿只是睡著而已。

  沿著女子臉龐的輪廓,薩克里像對待寶物般的輕輕撫摸著。

  她的一切他都了解。被衣物包覆下那令男性失控的身軀他仍歷歷在目。

  猛的收回手,他沒查覺身後有人。

  「如果我可以幫你除掉殺害你妻子的人,你願意將自己獻給我嗎?」

  * * *

  『喀噠、喀噠、喀噠——』安心的聲音散發同樣的頻率,鐘仍靜靜轉動著。

  大型的白布袋被丟了進來,克雷迪亞抬頭看著甩著懷錶燦笑的少女。

  「……關門了。」他看著某個方向說道。

  原來克蕾拉瑪在那裡啊。FENI暗暗記下。「我知道啊!下班總可以吃宵夜了吧?」

  「這個?」他看著被少女扔在地的白布袋。

  「對啊!熟呼呼的哦!」

  克雷迪亞對這位『客人』的行為感到無法理解。「為什麼要請我吃這個?」

  「因為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啊!」FENI理所當然的說著。「不只是你,還有克蕾拉瑪。」

  「朋友……」他喃喃的重複她的話。「可是他是從哪來的?」

  「克雷迪亞知道『sexmaltaeat』嗎?」

  「知道。」他不解的看著FENI,似是不懂為何她突然問這個。

  「『宵夜』就是因為這個才淪落到現在的下場的。

  「交易。」她踼了那裡面裝著昏迷的薩克里一下。

  「我明天再來找克蕾拉瑪!」輕輕一笑,FENI轉身離開鐘錶店。


  「主人,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客人呢。」凝視著魔鐘,少年輕聲說著。

  少年突然想到那一手拿著懷錶一手給自己錢的『朋友』,她笑著對自己說:「如果持有懷錶的白兔先生是『未來』,而有著大笨鐘的賣鐘人是『過去』的話,那客人會怎麼選擇呢?」

  少年不懂她問這句話的意涵,但看到白布袋的內容物時,他懂了。

  『究竟會選擇只能改變時間,無法改變命運的過去。

  『還是會選擇無法改變時間,但能改變命運的未來?』

  咬著不成面目的肉塊,少年嘴角揚起一弧線。

  真是有趣的朋友呢……

sadomasochism–2

  「那麼,祝您有個……」

   「迪亞!克雷迪亞!」少年的聲音被打斷,二對四隻眼睛盯著闖入的少女。

   後背包仍是鼓鼓的,手上拎著大小不一的袋子。闖進來後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抱歉打擾了……」

   「不會。」回應的是有些禿頭的男子,他對FENI爽朗一笑。

   少女皺了下眉頭。她不喜歡這個人。

   男子對克雷迪亞點頭致意,後者則客套一笑。那男子戴上帽子便走了,只是臨走前說的一句話讓克雷迪亞愣神好久。

   他說:「沒想到賣鐘人也有小女朋友啊。」

   嘖嘖,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要做也是做大牌的啊!在女朋友之前加『小』是什麼意思嘛!

   撇了下嘴,FENI看了克雷迪亞一眼。「面具破裂囉!回魂小子!」

   「面具……」他呆呆的重複一遍,後又回過神來犀利的看著少女。

   眼神還真殺啊!那是她之後的想法。少女是典型的後知後覺遲鈍女。

   總之,當下的FENI只是把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一旁的木桌上,然後拿起一袋不起眼的紙袋丟了過去。

   克雷迪亞反射性的接住。「這是什麼?」

   「早餐。」少女很自動的搬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同時手也沒閒著。「你手上的是豬血跟鴉血,我這裡還有生的牛排雞排跟豬排。」

   快速咬了麵包吞了下去,她繼續說道:「都是帶血的也請老闆切過了,不喜歡的話沒關係,前面還有賣狗肉的還有我會做豬血糕……」

   「等等!」FENI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的臉陰沉沉的。「妳為何認為我需要吃這些東西?」

   「啊!」如夢初醒的驚叫了一聲,「對啊!你平常吃太多肉了!一定很缺乏維生素!要吃的應該是蔬菜才對!」少女連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回答我的問題。」散發冷然的氣場,那雙陰暗的黃色眼睛直視著少女。克雷迪亞堵住了FENI的去路。

   不戴面具了嗎?少女燦爛一笑。不過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看到他笑容底下的真面目呢。

   搓了搓手臂。夏天抱著克雷迪亞睡絕對是好選擇。天,這氣場真不是一般的涼快。

   「我可不好吃哦。」感覺到他的殺意,FENI不禁脫口而出。

   他沒有收斂那氣場,她只感覺壓迫感越發強烈。

   斂下眼簾,少女走了回去坐了下來。「從前從前,在好久好久以前,有個封閉的國家。」

   彷彿在唱著歌謠似的,FENI說出了一個故事。「裡面的國民很善良。沒有偷竊、沒有背叛……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國王太專制了。國民沒有自由可言。

   「專制的老國王年事已高,他有一個心願未完,於是招來了許多有名的鑄造師。他說:『請為我打造一個老笨鐘,它能挽回錯誤的過去,也能掌握未知的未來。』

   「然而,沒有人能完成這艱巨的工作。

   「然後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名少女聽到這個消息後開心的說道:『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沒錯,她就是魔鐘的第一代賣鐘人。」少女喝了一口奶茶潤了下喉,絲毫不在意滲出鮮血的肌膚。

   克雷迪亞比我想像中來得厲害呢。

   「少女有一個好朋友,他被少女叫做彼得兔。因為他總喜歡配戴有著兔子圖案的懷錶。

   「彼得兔不贊同少女的作為,他說:『時間並不能改變命運,活著就是要向前看。』

   「少女回道:『如果是我的話,寧願活在假象中,也想再回味一次過去的一切。』

   「兩人為此大吵了一架,而後彼得兔離開了少女。

   「少女的父親是鑄造師,他們製造出了可以控制時間的大笨鐘,而他們也得到了至高無上的獎賞。

   「沉浸在喜悅中的老國王並沒有想到,他將會自取滅亡。

   「老國王似乎永遠不滿足大笨鐘帶來的方便。『啊、啊!來不及了!』他這麼說著,彷彿這樣就能改變事實與現況。

   「在老國王虛度光陰及貪婪下,國家大不如前。為了活命,人民學會了搶奪、欺騙……美好的一切彷彿不存在一般消失的很徹底。

   「少女找到了彼得兔,告訴他國家的狀況,她問:『你會幫忙的對吧?』

   「彼得兔聽到後搖了搖頭,他說:『我無法改變時間。』少女答:『我知道,但我仍想拯救國家。』

   「彼得兔很嚴肅的對少女說:『妳該知道,交易的費用很貴的。』少女點頭。『我知道,我願意把最重要的東西給你。』

   「故事的結局便是彼得兔拯救了整個國家,而老國王及大笨鐘卻失蹤了。」少女感到有些暈眩,大概是失血過多的原故。

   勉強扯出一抹笑,FENI看著那模糊的影子。「克雷迪亞,你可不可以在品嚐我前先麻醉我啊?」不然就是先殺後吃。我……怕痛。

   身體搖搖晃晃的。真是麻煩的軀殼啊。少女不禁苦笑。

   在失去意識前FENI聽到明顯的嗤笑聲。

   「人類,真是脆弱。」

   * * *

   「你是誰!」薩克里猛的回頭,警戒的看著後方的人。

   「好問題。」少年勾起嘴角。「我是卜多姆。」

   薩克里並未看著卜多姆,他的眼光注視著少年腰間掛著的懷錶。

   懷錶上刻著一隻精美的兔子。「白色兔子?」薩克里試探的問著。

   「啊、啊!時間快沒了!」卜多姆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脣邊笑意更濃了。

   薩克里因為工作而常去國外。而他聽過關於『白色兔子』的傳聞。

   那傳聞就如同國內所傳的『惡魔』一樣玄乎。

   傳聞,有一名少年腰間會掛著一懷錶,懷錶上刻著兔子。

   那名少年便是『白色兔子』,他可以完成你的心願,但作為交易,你也必須附上同等代價。

   「你說……可以幫我除掉殺害我妻子的人?」雖然他早就有預感所茜棼的死並不是意外,可怎麼查都沒有那絕對性的證據。

    又或者……是自己所未曾想過的方向。

   「你覺得呢?或者你也可以找別人幫忙,今天我也只是心血來潮而已。」卜多姆諷刺的說道。

   「我答應你。」薩克里只猶豫了兩秒。

   為了找到並除掉殺害所茜棼的兇手,要他死他都願意。

   所茜棼死後,薩克里才發現所茜棼對自己的意義。

   「晚間十一點,老地方有個禮物送你。」突然迸發一道光芒,薩克里反射性的閉起眼睛。

   老地方……是指他常去的那個地方嗎?可是那少年怎麼知道?

   再一睜眼,眼前已沒有卜多姆的身影。


   大提琴、鋼琴聲等不絕於耳,那是近期流行的交響樂。

   乍看之下只不過是普通的音樂會。

   「密語。」看門的人輕聲說著。

   說出幾個音節,薩克里便被放了進去。

   暗色的大門阻隔了外面的音樂。

   「沒想到公爵會來呢……想要哪種貨色的呢?」一名戴著面具的男子對著薩克里友好的笑了笑。

   薩克里沒有理會他。對於這種意有所圖的小人物他不屑於應對。

   那名面具男也不惱,仍是擒著溫和的笑意跟在薩克里身後。

   微弱的燈光照著大房間內部的景象,形形色色的人們穿著不同顏色布料的衣服——有些人還戴著面具。

   薩克里不喜歡戴面具。來這裡的人根本就不需要面具來掩飾早已不存在的尊嚴。

   貴族的遊戲。

   本來薩克里對這些是非常斥之以鼻及厭惡的,可在遇到所茜棼後一切都不同了。

   這遊戲帶給他樂趣,如同上癮般難以自抑。

   台上又新上來一名少女,主持人正在叫賣著。

   潔白的臉龐,褐色的大眼透著不甘與忿怒,綠色的長髮披散在那傷痕累累的軀體上,但仍可看出少女不凡的美貌。

   就在一旁壯碩大漢正要揮鞭之際,薩克里出聲止住了他的動作。

   「我要她。」吩咐走過來的侍從,那少女便被帶入一旁的包廂。

   為何會突然買下她呢?薩克里不知道,或許是因為與所茜棼相似的倔強吧。

   所茜棼的心理承受度超乎他的想像,也帶給他更多的刺激感。

   當他當著她的面與伯貝崙家送來的禮物行那苟且之事時,她仍是靜靜的看著並死咬著嘴唇。

   明明眼中早已因恐懼而積滿了淚水。

   戴上手套,他湊近那雙手被綁在身後的少女。

   他不想弄髒自己的手。

   「我會輕輕的哦……小妹妹。」茜兒,我已經很潔身自愛了哦。妳說過,討厭我髒亂的樣子。

   對吧?拿起一旁的小刀,薩克里如正要品嚐獵物一般舔了下嘴唇。

   綠髮少女凝視著他。

   呵呵,這樣才好玩。但願你的心理能與你表現的一樣……別那麼容易就崩潰了啊。

   「說真的,如果把公爵您的『嗜好』說出去,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呢?」

   拿下面具,那熟悉的面容便暴露在薩克里面前。

   「珞。」薩克里冷眼看他。不知道他是怎麼改變聲音的,讓他一開始認不出是他。

   「珞?哈哈哈哈——!」珞摸著肚子彎腰笑著。「你還有臉叫!」

   「或者該稱伯貝崙當家。有何要事?」

sadomasochism–3

   「伯貝崙跟艾瑞家已經決裂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才對。」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珞隨意的說道。

  「原因?」薩克里沒有接話,只是眼光越發冷了。

  「我有沒有說過——」珞溫和的笑著。「艾瑞公爵,您的個性真的很不招人喜歡?」

  不等薩克里反應,珞逕自說著。「我喜歡棼。本來呢,她應該是要嫁給我的。

  「可前當家……那死老頭念著我們兩家是世交便將棼當禮物送給你。

  「而你——」珞逼近薩克里,「……得不到的東西,我寧願毀掉。」滿意的看到他明顯變色的臉。

  「你——」話未完,薩克里便倒了下來。

  將大活人輕輕鬆鬆的裝進大布袋內,FENI習慣性的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看來我模仿的蠻成功的嘛。」

  大布袋掙扎了幾下,一旁不知何時掙脫繩子的綠髮少女則不滿的踩了那白色布袋幾腳。

  「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小妹妹了啊!」布袋歸於寂靜。

  大概昏倒了吧。FENI心想。

  拉住不爽中的卜多姆,少女安撫的說道:「好啦!就說你是男生女相囉!」不過好像適得其反……

  卜多姆怒瞪著少女——呼呼,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然後飛奔過來就要抱……不,是修理少女。

  敏捷的一閃身抓起白布袋,少女輕鬆的拎著準備閃人。「兒子,剩下的交給你了。」

  耳邊迴盪氣急敗壞的大吼:「每次都叫我收爛攤子——!」少女勾起一抹笑。

  * * *

  克雷迪亞已經拼命克制那從腹裡湧出的欲望,可他仍是順著向那昏厥少女的方向走了過去。

  眼角看見滲著血的牛肉,他嚥了下口水。

  味道……仍是不一樣啊。不知道『朋友』好不好吃呢?

  似是聽到少年內心的想法,一陌生的聲音響起。「勸你不要,會拉肚子。」

  「如果我偏要呢?」克雷迪亞勾起興味的笑。

  卜多姆聳了聳肩。「那就別怪我沒提醒過你。況且,如果她那麼容易就被你吃了……

  「等營業時間結束吧,會有大餐補償的。」

  『喀噠、喀噠、喀噠——』

  「唔……」那少女扶著頭轉醒。

  『喀噠、喀噠、喀噠——』少女首先看到的人影是有著褐色皮膚的女子。

  女子的目光並非看著她。少女眨了眨眼。

  「啊啊啊啊啊——!」接著發出高分貝的尖叫。

  卜多姆翻了個白眼,一個箭步以手刀打暈少女。

  但少女鼻間仍流著鮮紅的液體。

  「你是這代的白色兔子?」克蕾拉瑪直視著卜多姆,絲毫沒有被少女發出的高分貝噪音拉去注意力。

  「我現在沒有敘舊的興致。」卜多姆瞥了克蕾拉瑪一眼。「很抱歉,我得先失陪了。」再不走的話,某人就要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記得簽收我送的賠禮。」話音一落,迸發的光芒便隱去兩人的蹤影。

  「主人。」克雷迪亞呼喊著女子。「您喜歡那兩人?」

  『喀噠、喀噠、喀噠——』

  良久,女子開口:「……真的是很有趣的朋友。」


  遠處傳來熟悉的鐘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敲門聲。

  「您好,快遞請簽收。」打開門,一白布袋被丟了進來。

  克雷迪亞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他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門又被重新關上,克雷迪亞看著地上的白布袋。

  他發出『喀喀』的笑聲。「看來,下次要好好告訴他們我的口味了。」

  大白布袋內裝的是伯貝崙當家,珞。

  同時,醫院內。

  卜多姆將零錢放在剛填好的資料上。

  「多處都有虐打的痕跡。」

  「放開!妳個瘋女人!」

  喧嘩聲越來越大,夾雜著男子的痛罵及女子的哭鬧聲。

  卜多姆沒有理會,只是轉身朝少女的病房走去。

  世上有一種戀情,那是痛感與快感的病徵。

  世上有一種選擇,那是時間與命運的抉擇。

  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就為了要搭訕老笨鐘。卜多姆已經在心裡翻了無數次白眼。

  「祝您有個美好的一天。」一名手上拿著帽子的禿頭男子在經過卜多姆時說了一句。

  卜多姆頓了下腳步,後又搖了搖頭。「真是奇怪的人呢……」

《sadomasochism完》


2014年5月24日 星期六

第一次來的請點進來//


  好了,嚴肅的氣氛結束=ˇ=

  OwO我想你來一定要知道『我』是誰還有必須注意的事情

  按Start開始說明~<#



  我想你常看到我的文或圖下方有奇怪的圖案:





這些代表『此作品版權歸我所有』

  所以看到這兩個LOGO要注意囉xD

  還有這個:


『此作版權一人及以上所有』



  然後我叫FENI >///<(? 我才不管你怎麼叫。

  在論壇自稱Ni,算是FENI的簡稱

  Abandoned是我的商標/專利名

  很高興認識你!AwA

  Nice to meet you~

  本人便是這個站的站主,歡迎搭訕。

  性別為女,是腐女也是百合控。